勵志人生首頁讀後感

帶燈讀後感

帶燈讀後感(一)

終於讀完了《帶燈》。說「終於」,是因為讀得不是很順暢。《帶燈》一改作者以往的寫作習慣與情節安排,有了新的敘事方式,因而增加了欣賞障礙;有了去故事性的謀篇布局,因而減少了閱讀快感。敘事鋪陳與細節描寫渾然一體,鄉村生態與人物枝蔓骨肉相連,吝嗇筆墨於故事鋪排,側重描繪於細枝末葉,近似工筆卻有著漫畫式的人物對白,酷似小品卻有著大寫意的人物勾勒,揭示人性本真而不作是非褒貶,梳理矛盾淵源而不作黑白鑑定。語言載體的節奏感與娛樂感被弱化、淡化、邊緣化,文字釋放的生活信息與原生態風情互動、互生,交相輝映。漸進式演義,解剖般展開,抒情消弭於沉重,賞心抑制於沉思,閱讀的趣味被稀釋,咀嚼的本能被刺激。不知不覺中仿佛步入隧洞的幽暗,興趣與退縮並生,欲罷不能,便鼓足了勇氣前行。讀完了《帶燈》,沒有長長地抒一口氣,卻久久地陷入了莫名其妙的困惑,心口仿佛被噎著、堵著,不吐不快,卻吐不出來。帶燈!帶燈!帶燈是螢火嗎?螢火是帶燈嗎?掩卷《帶燈》,卻不能掩卷惆悵!

《帶燈》是賈平凹的。只有賈平凹能寫出《帶燈》,只有《帶燈》能證明賈平凹就是賈平凹!不管他怎樣刻意地尋求突破與變化,《帶燈》擺脫不了賈平凹的慣性思維與智性語言,抹不去他特立獨行、一以貫之的賈氏印記。人物對白風趣自然,卻非原汁原味;情節演進跳躍舒緩,卻利於細節回味。《帶燈》雖然拋棄了戲劇化的小說敘事方略,卻受制於賈平凹個性化的小說創作謀劃,即使句式組合近似於刻意,冷色幽默與淺顯諷喻卻如影隨形。賈平凹經營文字如同經緯紡織,只見走繡,不見針腳,巧奪天工如同蜂之築巢、蠶之作繭,看似輕描淡寫,卻有信息積聚釋放。上下語境,左右關聯,一脈想通。我不知道是散文成就了賈平凹的小說優美,還是小說成就了賈平凹的散文空靈,反正賈平凹永遠是賈平凹,我筆寫我禪,理解不理解,悉聽尊便。故此,《帶燈》即使不署名,熟悉賈氏風格的人,讀數行便知《帶燈》手筆非賈平凹莫屬。

《帶燈》是文學的。如果閱讀只停留在字面上,《帶燈》會給人一系列的非文學、超文學錯覺。有人以為《帶燈》類鄉村紀錄片,或以為《帶燈》的現實意義超越了小說的敘事文本。之所以會產生這樣的錯覺,可能是一些讀者先入為主,或者帶著另一種有色眼鏡,或者是一廂情願式的個人曲解。無論怎樣解讀《帶燈》,都不能忘記《帶燈》的小說家言本色,《帶燈》是形變神不變,可能比《浮躁》《秦腔》甚至《廢都》更小說,因而更文學。古往今來,通俗不是文學的唯一屬性,雅俗共賞只是文學的形式兼顧,實際上越是文學的,越逼近禪,親近混沌,接近模糊,拒絕臉譜化,遠離戲劇渲染。人生如戲,照搬現實就有戲。當然,《帶燈》不是照搬,是庖丁解牛,剖開了社會的一個橫截面。《帶燈》如同雲橫秦嶺,遠近高低,各是各的姿態、變化,不是風景,勝似風景;《帶燈》如同萬綠叢中一點紅,紅的是玫瑰花鮮艷,帶刺,刺扎人但仍是玫瑰,不是荊棘。《帶燈》不能瀏覽,瀏覽則窒息靈感反應,蒙蔽心智拓展,自己把自己推向誤讀的深淵;必須品讀,品讀則屏退錯覺,驅除心魔,於文字欣賞中回味,於回味中感悟小說之妙。會心一笑,能呼吸人性的芳香;靈機一動,能體會語言的睿智;揪心般的隱痛,是因為心與字裡行間的氣場溝通,有了不由自主的共鳴。我說《帶燈》是文學的,因為《帶燈》聚集了文學所有的元素而羽化成魔幻般的螢火蟲陣。

《帶燈》是現實的。文學是現實的載體,現實是文學的土壤。《帶燈》的橫空出世,是呼之欲出,而非無病呻吟。作家不是生活在空中樓閣,而是與現實同呼吸,共命運。蜜蜂釀蜜是蜜蜂的本事,作家創作是作家的宿命。賈平凹是泥土裡滾爬摔打過的文學家,身隱都市卻魂游鄉村;鄉村漸行漸遠,卻與他藕斷絲連;他嘆息著傳統鄉村的蛻變,也關注著當下鄉村的命運。他如同一個江湖行走的游醫,閱歷豐富,見多識廣,望聞問切是本能更是本事。他的《帶燈》應該是望聞問切中的病歷筆記。鄉村在疼痛,作者也在疼痛。《帶燈》給人的強烈感受是帶燈的所見所聞與所為,如同作者親歷;帶燈的所思所悟與困惑,如同作者囈語。作者寫活了無助的帶燈,也寫活了無助的鄉村;作者詠嘆了孤獨的帶燈,也詠嘆了孤獨的人生。帶燈是現實的良心,卻受制於現實的擺布。帶燈啊帶燈,叫人如何不悲憫!

《帶燈》是中國的。這不言而喻。帶燈是個小人物,卻肩負了一個大責任。誰能想像,在一個並不偏遠的鄉村,有一位弱女子充當著基層社會的潤滑劑與基層矛盾的萬金油。說她無職無權,她是鎮政府綜治辦主任,村民對她不能不敬,她能舒緩村民的苦頭,也能給予村民甜頭;說她有職有權,她不過是鎮政府的滅火器,領導指向哪裡,她就得出現在哪裡。不能說她沒有能力,她的工作因為她而有聲有色;不能說她不盡職責,她的腳踏實地使她起早貪黑。置身在權力與法紀、利益與是非糾葛、糾纏、糾結的漩渦之中,她清醒卻束手束腳,她努力卻捉襟見肘,她抗爭卻事與願違。她的角色便是她的宿命,註定要做替罪羊、犧牲品。掩卷之後,不能不想:唉,中國有多少個帶燈呢?《帶燈》文學意義的延伸與超越可能在這裡,《帶燈》容易被誤讀的原因也可能在這裡。

《帶燈》給了當代中國文學與社會的一個雙向反思的樣板。

帶燈讀後感(二)

讀了《帶燈》以後,我才明白這個身在世俗中的作家對世俗有著怎樣深刻的理解。我到過他的家鄉丹鳳,我見到過那秦嶺秀麗的山水,也見到過從外面一看就知道是如何貧窮的一家人在居住的土宅。那裡就是現實中的櫻鎮。那裡生存著一個個被生活壓抑和扭曲的人變成他書中的人物,或艱難營生,或撒潑耍滑。這個活在世俗中的作家身在其中體會著那些人的艱難和苦澀,世情百態就從那個真實的環境中通過作家的筆流入書裡,一切都自然而然,毫無誇張。

小說里有太多現實的困境,而這些故事在中國的任何一個農村里都在上演,陰影一樣籠罩著生活在那裡的人們。無力的掙扎就是不斷地上訪和被截訪。但誰都無能為力,小說里的比喻很精闢,基層的問題像陳年的蜘蛛網,動哪裡都是灰塵。在這樣的一個大環境裡,帶燈這樣一個人的存在,是美好而糾結的。我詫異於賈平凹對一個女性心理活動描寫的真實生動,他是憑什麼創造出帶燈這樣的人,他是怎麼懂得一個這樣特殊的女人的。當帶燈有那麼些話讓我的心咯噔一響的時候,我就越是詫異。儘管他在後記里說明現實里確實存在一個帶燈是他寫作的原型,我還是懷疑。我覺得小說里的帶燈一半是現實里的帶燈,另一半是作家自己。前一半是一個浪漫的鄉鎮女幹部在現實里掙扎,後一半是作家自己也在世俗的生活中努力地維持著內心的柔軟和敏銳。他不應該是徹底墜入現實的,不然他不會寫出帶燈的掙扎。我想他應該是回憶起了曾經貧瘠的年代裡他身在農村而不得不經歷過的。我因此而原諒了作家的「身在世俗而遊刃有餘」。

讀到小說的後面,我其實覺得有些不忍讀下去,我怕帶燈會受到打擊,我知道早晚會的,直到昨天晚上我一口氣讀了兩家族打架到最後帶燈犯了夜遊症及結束。讓這個過程在比較短的時間內完成能讓我舒服一些。竹子看到帶燈夜遊跟瘋子追鬼的一段著實讓我心裡也驚悚了一陣,也更讓我難過。我幼稚地以為這是作者想解釋帶燈的聰慧靈氣從何而來,她為什麼總能感受到常人感覺不到感受,這樣的人最終當然也會被常人認為是瘋子。()那個浪漫的,悄悄地追尋著美好的帶燈就此消失了。

我喜歡帶燈,她給我很多內心的震動。她用純真簡單的感情看自然,她坐在田野里看書,她也用她自己的思維思考人和自然的關係,她看的透周圍人的奸滑但她依然選擇正直和善良,她抽著煙悶著想元天亮的神情,她說自己的婚姻和感情:儘管所有女人都可能是妻子,但只有極少幸運的妻子能成為真正的女人。

最後螢火蟲那微弱的光還是熄滅了,還好,在熄滅之前她看到了螢火蟲陣。

帶燈讀後感(三)

偶然的機會,看到作家賈平凹有了新作《帶燈》,於是在網上搜,在書店找,都沒有結果。後來,在一家網站看到了,卻是半截。於是又從網上郵購了刊登有《帶燈》的兩期《收穫》雜誌,終於讀了個痛快。我為什麼會對這篇小說這麼上心?原因有兩個,一個是我喜歡賈平凹的作品,另一個就是這篇小說的內容反映的是鄉鎮綜治辦主任的生活。而我,也是一名鄉鎮幹部,從內心來講,想看一看大作家筆下的鄉鎮幹部和鄉鎮幹部的生活。

帶燈開始的名字叫做螢,即螢火蟲,就是在黑夜裡尾部發光的小昆蟲。這個形象,是我國文學中的一個暫新的形象,帶燈漂亮,善良,聰明,勇敢,有主見。她同時又有大多數鄉鎮幹部都具有的那種老練,卻不世故,這一點很難得。看到老上訪戶的困難,她也會同情,並儘自己最大的努力為他們解決實際困難。甚至看到在大礦區打工染上矽肺病的十幾個人之後,主動收集證據,為他們的賠償上下奔波。面對越來越嚴峻的維護穩定形勢,帶燈在儘自己最大努力的同時,也感到無奈。於是就有了給遠在省城的陌生的元天亮寫信的衝動,並且一發不可收。這些給元天亮的信,既是帶燈的精神寄託,又是帶燈柔弱內心的展示。到後來,這些信中明顯透漏出帶燈對元天亮的隱秘的感情,柏拉圖式的精神戀。通篇小說當中,帶燈的辦公室,就是帶燈的家,帶燈的丈夫只出現了一次,丈夫到櫻鎮,按照常理,小別勝新婚,但我們看不到帶燈丈夫對帶燈的感情,同樣帶燈對丈夫的感情也沒有,最後一夜,他們在一起了,卻又以爭吵而結束。家庭感情的缺失,是帶燈這個正常女人在給元天亮的信中流露感情的現實基礎。從寓意上來講,帶燈自己的一點微弱的光芒太渺小,她渴望更多的光芒,來照亮自己,這就只有「天亮」,於是就有了帶燈飛蛾投火般的舉動,不停地給元天亮寫信,傾訴衷腸。

帶燈的命運,其實在一開始擔任綜治主任時就註定了的,維穩維穩,越維越不穩。上訪戶的問題越解決越多,老問題沒有解決,更多新問題又產生了。換言之,別的工作可能幹了就會有成果,一份努力一分收穫,但是,唯獨維穩工作是不可能有看的見的成果的。小說寫到市上書記到櫻鎮時,帶燈竹子她們想方設法堵截老上訪戶的情形,相信大多數鄉鎮幹部都親身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吧。在我們本地,就有鄉鎮幹部在同樣的情形下,把老上訪戶纏住下棋,喝酒的事情發生過,後來上訪戶反映的上面,答覆是:方法欠妥!還有一次,省上的檢查,全鎮幹部出動,到各個路口布哨堵截,直到省上檢查組走了之後才撤退。就像小朋友玩的抓特務的遊戲。在元薛兩家衝突事件中,可以說,帶燈作為綜治主任,是盡心盡力了,聽到信息後一方面向上級匯報,另一方面自己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盡最大努力控制事態擴展,但是,矛盾還是不可避免地激化了。最後,帶燈和竹子被錯誤處理了,成了替罪羊,而非法審批沙場的秘書、櫻鎮書記、鎮長,以及在鎮上看家的直接責任人馬副鎮長卻沒事兒。

小說中對馬副鎮長的塑造也很成功,這個副鎮長本事不大,毛病卻多。他是鄉鎮上的老油條,只知道索取,不知道回報,整天只嫌自己的官小了,不掂量自己能幹什麼。遇事先想自己的退路,不考慮民眾利益。跟帶燈形成了鮮明的對照。有一個細節描寫的很好,揭示了馬副鎮長們的本質,那就是吃引產的胎兒,這樣尸位素餐的幹部,可不就是吃人和害人的人嗎?記憶中,只有魯迅的作品《狂人日記》中提到吃人的情節。或許胎兒蒸了吃,確實是大補之物?

也許是在基層這幾年的經歷讓我接觸到了一些小說反映的生活真實,無論多麼精彩的小說,都反映不出現實生活的豐富內容。看了小說《帶燈》之後,總覺得意猶未盡,也許是作者在刻意迴避著一些深層次上的農村矛盾。例如拆遷矛盾,徵地矛盾,項目建設矛盾等等吧,這些,在當前農村社會中普遍存在的尖銳矛盾,小說概未涉及。又譬如,在今天早晨,一輛機車將一位60多歲的老人撞死,家屬又將屍體停在了公路旁邊,討要說法,這些都是綜治維穩工作的日常工作做。從這個層次上來說,這篇小說還有待深入,或者說還有描寫的遺憾。現在農民有糧食補貼、養老保險、農村低保,鄉鎮幹部的主要工作大都是為農民發放這些惠民資金。這樣,經常聽到的一些話就是,現在的農民再不管理,就會慣壞了他們,尤其是看到農民上訪,群體性事件的時候,更是有人這樣感嘆。當然說這話的都是幹部,這也還是延續了幾千年的官本位思想在作祟。其實,農村的進步,並不是發一些錢,修幾座新房子,建幾座假山那麼簡單。

魯迅在《我怎麼做起小說來》中說:「說到『為什麼』做小說吧,我仍抱著十多年前的『啟蒙主義』,以為必須是『為人生』,而且要改良這人生」,「所以我的取材,多采自病態社會的不幸的人們中,意思是在揭出病苦,引起療救的注意。」從引起社會關注的角度來說,小說《帶燈》是開了先河,比起那些反映農村生活動不動就先讓主人公發家致富,再讓主人公競選當上村幹部的皆大歡喜的作品,小說《帶燈》有一定的深度,這就夠了!

畢竟小說只是小說,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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