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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孤身一人,竭盡全力拚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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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看到一個文章里的這句話,突然心生感觸。迄今為止我最拼的時候,是一件特別小的事情,但這件事直到現在回想起來,我都還特別感動,就是我大一學英語的經歷。

高考滿分150,我只能考120多分,這個英文水平,就是個半吊子。大學剛入學,是我特別痛苦的時期。總覺得自己發揮失常被命運安排到這裡,但其實只是高估了自己罷了。經過短暫的調研和思考,我覺得英語依然是未來最強勢的優勢,於是開始努力提高一下。

大一開始就報了一個四級學習班,每周六早晨6點起來做班車去另一個學校里上課。一整個學期,風雨無阻,早晨天沒亮就起床走了,整個宿舍樓都在沉睡當中。那時候還不懂四級是什麼,連一張考卷都沒見過,就懵逼的開始學。什麼都聽不懂,回來用一禮拜的時間複習。

那時候每次下課後都要到一個高三男孩子家做家教,每次在他家樓下都聽到處放《老鼠愛大米》《蝴蝶》,上幾個小時課後晚上十點回學校。以至於我現在聽到這兩首歌,心裡都一跳一跳的,這些畫面咻的一下就能映入眼帘。

2

四級迅速考過以後,某天我在寒冷的東北小城的圖書館底層,找到了一套珍貴的托業輔導書,那時候我開始知道托業考試,借了這套輔導書,回宿舍開始研讀。考過的人都知道,托業一半的分數在聽力上,聽力考試時間為100分鐘,對於在四六級中考慣了20分鐘聽力的我們,很容易半路被卡死在錄音機的喇叭上。而圖書館裡沒有磁帶,我借到的那套輔導資源,只有乾乾淨淨的書。

這時我又做了個決定,利用國慶假期,到北京報班學托業課,順便買了全套的磁帶。在輔導班附近,我和另一個同學租了間小民房,買了兩大塑膠袋的速食麵,便開始了學托業的歷程。

每天下午三點進教室開始上課,100道聽力題能錯60道,錯的一點信心都沒有;晚上九點半下課,天狼星都能看見,然後坐公車回住處,煮麵吃飯聊天睡覺。

這樣的日子,過了整整七天,其間和大家一起買書買磁帶,認真地把老師提到的資料都記下來一本本地找。貴的就與同學合夥買,能網上找到的就儘量在網上看,能刻盤的就找人刻盤……這七天,我的自信心嚴重受挫,老師說錯30道聽力題的可以回家練練再來,我估計我是那個壓根就不用再來的。我不知道我收穫了什麼,但我真挺委屈的,我盡力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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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東北之後,我制訂了近乎苛刻的學習計畫,每天五點起床,到頂層自習室學習,晚上學到十二點回來睡覺。這期間偶然認識了一個學校的外教,他老人家畢業於雪梨大學,人很好很善良,他說自習室太冷,給我辦了外教閱覽室的卡,每天可以隨時出入外教區。

我們相約每天早晨一起跑步,一起去吃飯,然後回來學習,他學漢語,我學英文,互相輔導。我有狹隘的民族主義傾向,他也有,於是我們就比賽誰起得早,最終我們變成了四點半起床,四點四十五分閱覽室見面。

有好幾次我帶著耳機聽那倒霉的100分鐘聽力,看到他困得睡在我桌子旁邊的沙發上。那時我沒有筆記本電腦,宿舍里沒電視……於是,每個周末晚上,我都去外教那邊看美國原聲電影,其實那些電影他看過很多次,此時他只是陪我看,我發現每次我看,他都困得一塌糊塗地在睡覺。

在這過程中,我認識了一個北京的哥哥,他幫我刻了一些北京考生都用的聽力光碟,買了一些書寄給我,不斷地鼓勵我,安慰我,說12月我們一起上考場,一定要加油,考完試帶我去吃北京小吃。我便篤定地相信他,相信幫了我很多忙的這位大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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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12月的時候,我意外地發現老師給我報了英語六級考試,而我卻將此忘得一乾二淨。我嚇了一跳,我完全沒有複習六級,都耗在了托業上。

兩個考試的單詞範圍,是完全不同的兩個領域。我慌得手足無措,而老師給的壓力又很大很大。12月20日的托業考試悄悄到來,我再次進京在北京大學考點考試,從入場到聽力到筆試到出考場,我考得都沒什麼感覺,畢竟已經練了很久,破罐子破摔也就這樣了。

出了考場,我沒有找到那位大哥哥的電話,只是收到了一條簡訊:「其實我沒有考12月的這次考試,我怕你失望,一直沒有告訴你真相。我只是一直在陪著你考,你考完了,我就放心了。」我很鬱悶地坐在北京的捷運上,不知道什麼感覺。

12月25日,六級考試,也就是我從北京返回東北之後的幾天,上帝在這個時候出現,六級聽力順噹噹地滿分,作文滿分,總分雖然不高,但對於一個單詞都沒背的我來講,知足了。

接下來是緊張的期末考試,壓抑的考試折磨著我之後的十天,我以為我把過多的精力放在了英語上,我至少要掛掉一門課,可神奇的是,我還是很穩當地通過了所有的考試,而此時的托業成績也下來了,我拿到了很高的讓我意外的分數。

隨後的一個學期里,我意外地爭取到了到北大交流學習的機會,我來到了北大,來到了此前考托業的第三教學樓,開始新的生活。而此時那個大哥哥也出現了,他知道我突然來北京上學,沒有學校宿舍、沒有人身保障的日子會很難,於是他給了我一張銀行卡,他每個月都往裡面打300元錢,算是資助我在北京的生活費。

直到今天,那張卡還在我手裡,密碼是他的生日,幾年過去了,這卡我已經不用了,但密碼從未改過。我一直覺得,我現在願意幫助別人的心理,很多源自於他當年無私的幫助,讓我看到了一個溫暖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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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每次逛書店,都會看到大堆的托業資料,這讓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我準備托業考試的那個冬天的一切。那年冬天,我沒抱怨過任何事情,不管是書沒有還是資料不夠,抑或是長途奔波的辛勞。那一年,我似乎也沒想到過抱怨什麼,只是一直在竭盡全力地去爭取我能得到的一切,然後破罐子破摔,聽候上帝發落。

所有美好的結局,都是我沒有想到的,卻都那麼安安靜靜、不慌不忙地來到我身邊,成為我生命中不可磨滅的一段故事。此刻,那位外教已與他的中國女友結婚,有了美麗可愛的混血寶寶,大哥哥也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並且有了兩個特別漂亮的孩子,我們曾在生命中的某一個冬天相遇,給予對方溫暖和幫助,然後分開,各歸各位。我不知道是不是上帝見我太辛苦,派他們來幫助我,但我知道,他們都是我意外的收穫,意外到好像是上帝在主持公道。

當我開始工作得順利而稍有經驗時,也免不了有急躁和抱怨的日子,只是在這種日子裡,我看到了「當你竭盡全力,上帝自會主持公道」這句讓我很想回憶過去的話。想到學英語這件小事,我知道我也有過竭盡全力的日子,有過不抱怨不悔恨的日子,有過為了一個目標橫衝直撞的日子。

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的公平,我們每天的小抱怨,只能像自來水管沒擰緊一樣,滴答滴答地流出來,除了影響我們自己的心情之外,不會對別人帶來任何影響。對於這種不公平,我們首先要學會的是隱忍,然後積蓄能量,當你為一件事情竭盡全力之後,才能像火山一樣噴涌而出,剩下的不用你再管,上帝會替你安排好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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