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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講啦王辰演講稿:醫學是科學,更是人學

我還是第一次站在這樣的一個講台上,跟學生們進行互動。我想健康對每個人都是至關重要的一個問題,所以大家一定對自個兒健康,哪怕是年輕的時候,身體很好的時候,事實上也是很關注的,因為我們臨床的生涯中看到的年輕病人並不少,說明大家確實存在健康的問題。如果我們這個人群,這個民族、國家、人類,要維護住自身健康的時候,最大的主力人員當然就是醫護人員,因此對醫生的要求那是非常高的。而我們知道,醫學的作用又是非常有限的,我們是越學醫就越知道醫學之不足,就越覺得我們在手裡邊的技術武器之有限,因此呢,醫學真不是萬能的。

真正的健康的維護,醫學是一個幫手,這個主要的責任在自己手裡邊。一個很重要的影響因素大家也都知道,也都想到,就經常勸大家保持心情愉快,人的情智是有很多方面的。喜怒憂思悲恐驚啊,這些都是說,這樣的一種心理狀況。實際上這個喜怒憂思悲恐驚就像赤橙黃綠青藍紫一樣,深究一下,像三原色一樣。心態的最本源的東西是什麼呢?想想看,大家如果是只能選兩個的話,大家想想是什麼?喜和悲,還有嗎?喜和悲之外,怒,還有呢?憂,思。心態的最本源的東西是什麼呢?一種是愛,它從你生命裡面最原始的那一端發出來的一種情感。再一種就是跟愛對應的,不是恨,跟愛對應的是什麼?實際上是怕,是恐。為什麼呢?因為動物在生存中,它只有說是愛,它能夠繁衍;它只有能夠知道怕,它才能夠生存。實際上維護健康的話,也是最基本的是由於愛。愛自己也好,愛家人也好,要維護健康。怕的話呢,你怕生病,怕這個東西來傷害到你,這個也是維護健康的一個因素。

另外,你的生活方式一定是儘可能健康的,比如說你避免吃有害的食品,有害的食品含毒的、被污染的,這些大家都知道了。但實際上高脂的呢?高鹽的呢?或者其它的因素呢?也都是屬於有害的。比如說吸菸,比如說酗酒,過食,不運動,睡覺過少,甚至過多,也都不好,等等這些。

我想在這兒跟大家提一個醒啊,因為大家這麼多年輕人,我不知道在座的有多少吸菸者,能舉下手嗎?看來我們這裡邊的比率還不是太高,不錯。二十世紀最不爭的醫學結論,就是吸菸危害健康。它是基於大人群的,超幾十年的,半個世紀以上這樣觀察,所得出來的一個吸菸對健康有害的結論。它的成分能夠有幾千種之多,它的有害成分至少有幾百種之多,它其中的致癌成分呢,至少有幾十種之多。而且這個肺臟,它是很大的一個面,吸進煙去以後,它的有害成分能夠迅速到全身去。大家都知道現在霧霾有害對嗎?像我們一個一般的房子裡邊,抽上一根煙的話,你知道PM2.5測一下能到多少嗎?我們測過,一個大概三十平方米多一點的房子裡,一根煙抽完以後,PM2.5陡升到七百多以上。知道煙大概是個什麼,更何況你像對著煙囪嘴一樣的,把煙吸到肺裡邊去呢。

在國際上的一個吸菸人群裡邊,有三分之二的吸菸者都有戒菸的願望,而且確實要戒菸。在中國有三分之二的吸菸者是沒有戒菸的願望,而且不想戒菸,老是找各種各樣的理由。有人就在飯桌上會笑眯眯地跟你說:「那你說這個吸菸有害,咱們看看是這個燻肉容易爛呢,還是鮮肉容易爛?」你忍不住問問他:「我們這邏輯不會差到這程度吧,熏的那個肉的對象是活肉啊,還是死肉啊?你把肉放到福馬林裡邊,它更不容易爛。」但當時你會看到一桌子人,都是迎合的笑臉,都特以為然。由此我們不得不質疑一下是不是其中的吸菸者的智商也受到一定的損傷。這就是說,這種例子太多了!還在傳什麼什麼人抽菸能夠活得最長,我爺爺抽菸活了九十多呢,然後以此來印證抽菸的好處。你怎麼準知道,你爺爺要不抽菸的話不活到一百多呢?有人講,我切身地體會,我要是不抽菸呀,我寫不出東西來,還就是靠抽菸,我才能寫得出東西來。聽到過吧,這個菸草是萬曆年間才傳入中國,對嗎?那你在這之前的李白、杜甫,他抽菸嗎?對!你看他說的跟他們一模一樣,說李白不抽菸,他喝酒,也就是要奔放。那我問問你是這個司馬遷抽菸呢,還是司馬光抽菸呢?那這個《史記》和《資治通鑑》都是怎麼寫出來的呢?不說話了。

吸菸成癮者大部分都不是一個簡單的行為,它是一種病,對於吸菸成癮者,我們叫作菸草依賴,是菸草裡邊的尼古丁,它使人不吸菸的時候,神經裡邊一種介質的變化讓人坐臥不寧。菸癮犯了是什麼?菸癮犯了實際上就是,這個菸草依賴的症狀發作了。當他吸進尼古丁的時候,這個症狀能夠緩解下來,當他一段時間沒有尼古丁以後,他就會發作。所以大家知道嗎?吸菸者實際上他的幸福度,吸菸的時候他跟我們是相仿的,他不吸菸了以後,他會因為菸草依賴,幸福度有所降低,然後他吸菸之後,這個幸福度才能夠再有所回歸。它是從負到零的過程,而不是吸菸以後,從零高過我們正常人的到正的過程,知道嗎?吸菸是人類若干種的可控致病因素中最可預防的一種。未吸菸者一定深存戒懼之心,不要抽上煙。已經吸菸者,一定要積極地戒掉煙,這個才是危害了健康的一個重要的方面。

維護健康的最大的主力人員當然就是醫護人員。因此對醫生的要求是非常高的,他本身的科學素養,他的人文素養,都必須完成能夠滿足對人進行身心照護的作用。自古以來,我們都說醫生看病有三個法寶,這三個法寶是什麼呢?醫生自古以來看病的三大法寶是:第一個語言、第二個藥物、第三個刀械,包括手術刀和器械。這個語言啊,實際上是醫生用來跟病人打交道的一個最關鍵的方式和方法。一個醫生,他跟你講清楚你的病的來龍去脈,告訴你出現的可能性和需要注意的事項的時候,當你充滿病痛以至於精神上有很大的負擔的時候,這時候出現一個好醫生,他給你講清楚這些事情,再輔以技術性的手段,讓你真切地感受到這個病痛的去除。這一點呢,就是醫生他本身所需要講的這樣一個作用。所以我在想就是關於醫學的問題,醫生的問題,醫生要會做醫生,患者其實也要會做患者。

現在大家知道醫患關係好像是挺緊張的,這是個很奇怪的事情。醫患關係實際上是人際間最美好的關係之一。一個人生病了,這個人需要照護,來了一個人,這個人有很好的人文素養;這個人也掌握了當今所能代表的現代的醫學科技,能夠幫助診斷清楚你是什麼病,來照護你的人呢叫作醫生,叫作護士。那你想這種關係出現,它是人間多溫暖的一個關係呢。

在我剛當醫生,二十年以前的時候,那個時候醫患關係真的是很協調,很美好。當年我當住院總醫生的時候,到急診室被叫過去會診過一個病人,是個十幾歲的年輕民工,發病昏迷被送到這來,送他的人呢,送到這就跑了,可能是他一個老闆,大概是。結果這個人就被扔在急診室裡邊,去檢查的時候就說是發燒,休克,但是血壓掉了,不知道什麼原因。懷疑感染,一拍CT(電子計算機斷層掃描),馬上(顯示)心影后大片肺炎,病因也清楚了,是一個肺炎所引起的感染中毒性的休克。這樣的病人必須收到搶救室裡邊去,進行重症監護治療,血壓已經到了極低的水平。那沒有錢怎麼辦?這樣的話,我說我來簽字,這樣就給收進去了。病人經過治療以後,一天比一天好,一天比一天好,血壓上來,這個氧合好轉等等這些的。到了第七天的時候,那個床空了,還留著拔針頭的血跡在上面,這人沒了。為什麼呢?逃了,他懷疑費用太多,就逃跑了,這樣的情況。你知道那個時候是什麼情況?是1988年左右的這個時候,當時押金是七百塊錢收入醫院,我記得很清楚。我簽的這七百塊錢字,就意味著可能這七百塊錢由我來承擔那個責任了。當時獎金才多少錢,我記得獎金才幾十塊錢,但沒辦法,那你慢慢還唄,反正畢竟活了一條命。結果讓我們感動的是,十天之後,一個河南的農村老漢顫巍巍地來了,說這住過一個孩子吧,那是我兒子,孩子不懂事,大夫給治好病還跑了,家裡也挺窮的,變賣了好多東西,然後現在不知道多少錢,帶了一千塊錢來,不知道夠不夠。當時我們心裡是很感動的,你想想看,這世界上它是自有公道的。你知道醫生他在想著說,真不是想那麼多功利的東西,只要你心存善念,這點的話會得到社會的理解和回報的。所以醫患關係什麼時候都是最值得珍惜的關係。

現在出現的有些情況,我們只能稱之為醫患關係的異化。我想起我親眼見到的,就是我去兒童醫院辦事情,正好看到護士在給患兒扎針,扎針的時候,患兒就是哭鬧啊,臉紅紅的,發著燒,一看就是病孩子。這護士扎了兩針沒扎進去,也急得滿頭是汗。這時候你知道發生什麼了嗎?旁邊的家屬不是幫護士扶住孩子和幫助護士完成這個操作,而是一拳打向了護士。這種醫患關係的異化最終損害的不是醫生,這些人可以不幹這個,這些人智商都不低,他可以去做別的,但這個時候他怎麼辦呢?一定是不可以這樣子的。所以大家希望共同愛護醫務界就是「健康中國」最重要的方面,就是真正地維護老百姓的利益的最根本的體現,這絕不是我們這個行業的私利。而在「健康中國」如果像大家所言的生理上和心理上都能夠身心俱泰的話,我們整個社會人際關係的寬鬆和相互的寬容、相互的扶助,這個顯然是營造「健康中國」的一個重點的構成,人生幸福的一個極為重要的要素!謝謝!

開講啦王辰演講要點】:

1、我們是越學醫就越知道醫學之不足,就越覺得我們在手裡邊的技術武器之有限,因此呢,醫學真不是萬能的。真正的健康的維護,醫學是一個幫手,這個主要的責任在自己手裡邊。

2、二十世紀最不爭的醫學結論,就是吸菸危害健康。

3、吸菸者實際上他的幸福度,吸菸的時候他跟我們是相仿的,他不吸菸了以後,他會因為菸草依賴,幸福度有所降低,然後他吸菸之後,這個幸福度才能夠再有所回歸。

4、所以我在想就是關於醫學的問題,醫生的問題,醫生要會做醫生,患者其實也要會做患者。

5、醫患關係實際上是人際間最美好的關係之一。你知道醫生他在想著說,真不是想那麼多功利的東西,只要你心存善念,這點的話會得到社會的理解和回報的。

6、這種醫患關係的異化最終損害的不是醫生,這些人可以不幹這個,這些人智商都不低,他可以去做別的,但這個時候他怎麼辦呢?一定是不可以這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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