勵志人生首頁為人處世

不善言辭的人在飯局是怎樣的體驗

閨蜜推辭了一個飯局,是在我面前推辭的。她推辭得爽快,電話里,都可以感覺到對方的措手不及。掛完電話,就挽著我的手赴只有我倆的聚會。

我說:其實……沒關係的,我們可以改期。老闆,畢竟也是付你薪資的人,總不能摔面子。

說完這句,雖然覺得自己特別俗不可耐,可也是真心的。

閨蜜說:我並不是討厭老闆占用我的休息日,讓我應酬,我只是討厭坐在飯桌前,面對不熟悉的人,無話可說,無話可接,只能呵呵笑的尷尬。

於是,我想起前些日子微信圈裡一個朋友的狀態:如果死亡是一種解脫,不善言辭的人在飯局上的每一分鐘都是在等死。

我跟了一條:是不是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度秒如年。

這個世界並不是每一個人都適合於飯局,飯局也不適合所有人。我曾跟朋友開過玩笑,適合飯局的人大抵有三種:一種相當於一桌餐中的主菜,色調明媚、艷壓全場,這類人不需太動聲色,就可以運籌帷幄;一種相當於甜品,處於調色調味狀態,這類人插科打諢,成也飯桌,敗也飯桌;一種相當於主食,天生被離不開,自己也喜歡,這類人沉靜不顯眼,但不可或缺。至於不善言辭的人,不過是那些擺在人前的小碗、小筷、小碟子,雖然大多數時候都是堅持到最後一刻,但也是隨時可替換,隨時可遺棄的玩意。

剛入職的時候,每逢年底,單位會舉行一次大聚餐,不過這樣的大聚餐只進行了兩年,後來就取消了。大聚餐的座次是隨意的,於是,胡亂坐到某一群陌生同事中間,開始了為時一個小時的聚餐。

如果把聚餐僅僅定義為吃飯,那就大錯特錯了,你會發現,當還只有兩三冷盤的時候,已經開始了第一輪敬飲料。記得我剛進單位的時候,一個老師傅與我說:有些人能把喝飲料喝出酒的氣氛,而有些人就算喝了酒,與喝飲料大同小異。他顯然是在意會,飯局並不僅僅是喝酒,在酒意之外也大有深意,我自然是不懂的,我到現在也不懂。

沒多久,桌子邊就只有我一個人了。我覺得自己仿佛成了那個聯歡會裡被遺棄的孩子,因為膽小,而不敢上台,不得不站在台下,看他們表演。可是,心裡也會有一點點羨慕於他們的大膽,看他們的眼神里的光芒和對自己的不屑一顧終會如坐針氈,可是自己卻始終邁不開那一步。我尷尬地一個人,一個人低著頭吃了很久。

其實,後來,我也是有去敬飲料的,只不過夾在一大批新同事之間,排著長長的隊伍。人事科長一個個地介紹,姓名、單位,但也不過是走馬觀花,領導過目,雲煙而已。但有些人可以讓領導輕而易舉地和她一乾而盡,而有些人不過是問了個名字,就走了。比如我領導問:你叫什麼?我輕聲地說:小謝。領導看了看我,我的臉早已發燙,說了聲:謝謝就跑了。終歸是完成了分內的任務,但那一天的場景,我心有餘悸。

我並不認為在飯局上與人敬酒是什麼天大的事,我更不認為與客戶、與領導敬酒有任何諂媚之意,但飯局天生就不是不善言辭的人的戰場,就算你身著千萬鎧甲,在飯局裡你也會頭腦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應對,最後不戰而亡。在尷尬的氣氛里,你好像除了吃和笑,並沒有更合適的表達方式,而至此,你也成了這個局外人。

有些人天生很擅長飯局。比如有人曾寫林徽因,說她無論是“太太沙龍“,還是飯局上,只要她一出現,別人就沒有說話的餘地。她不是范柳原說的那種,善於低頭的女子。老實說,在我身邊也有一些同齡人是飯局的天生高手,從落座的那一刻,就開始自來熟,天南海北地聊。有時,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很近,三五個人,就發現彼此之間的聯繫,頓時成為老熟人。這樣一來,不善言辭的人無意間就成為了比較級,往往是答一句問一句,從姓名到家庭地址,到父母工作,到你現在的工作,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他長袖善舞,你沉默不語,你早就成了那個被遺棄的人。唯一與你作伴的,是桌子上的菜,只有它,還是你孤獨的夥伴。

後來,我去飯局就開始有選擇了。首先,先問清楚有沒有既知的“自來熟”,畢竟每一次成為那個比較級,結局也並不光彩;其次,看看有沒有臭味相投的人,如果有人與我一樣沉默不語,只願意大塊吃肉,不願意大碗敬酒的,同類項合併;最後,就是看心情了。作為不善言辭的人表示,在心情抑鬱期,只想誰都不理不顧,又何必多一個不得不理和顧的人呢?

這樣一來,往後的幾年裡,尷尬的飯局基本被清零了。在飯局上默默無語,也時常有伴,偶爾相視一笑,竟覺得有一種偷來的快樂。而我也逐漸走出了飯局的陰影。

是,這些年更多了一些一兩人的聚會,是會說會笑的聚會,與飯局截然不同。

有人說,飯局是個江湖,不是大俠別隨意行走。我對於飯局並沒有任何惡意,相反,我只覺得是自己沒有這個飯局的緣分。作為一個不善言辭的人,在這四五年里,開始慢慢懂得一個道理:別隨意拿起你的短劍亂舞,所有的短板,都要繞著行走,人生漫漫,你不願意的就斷、舍、離,你願意的就笑語盈盈地接受,因為你終是一個人。所有的微笑與臉紅,你終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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