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習慣於忘記償還母愛，她們卻從不計較

我們習慣於忘記償還母愛，她們卻從不計較

文/簡福海

上大學時，寄宿在校的我每次回家，母親都會打破她的固有生活，全心全意地把自己湮沒在廚房中。每當聽到母親歡快的歌聲混同鍋碗瓢盆的脆響一起在廚房裡飛揚時，我就想起「可憐天下父母心」這句詩——僅僅出於一份愛子之情，母親就可把煩人的下廚活動，變成一種莫大的快樂。

還記得有一次，那是母親節，我們兄妹幾個不敢奢求勤儉持家的母親，跟我們去西餐廳「奢侈」一番，我們只是最基本地要求她能夠好好解放一下，在這個屬於她的一年才一次的節日。可她不依，照例心堅意定地在廚房裡忙活著。

當我心滿意足地享用完這頓豐餐盛宴後，惟一能做的就是搶著收拾杯盤狼藉的桌面，心裡卻一陣接一陣地湧起流淚的衝動：原來天底下的母親都是這一盤盤菜啊！因為她們無私地付出愛，我們也毫不客氣地酣吃飽嘗了她們的愛；不知不覺間，她們已然是個白髮蒼蒼、紋溝歷歷、皮膚皴裂的老婦人了，就像眼前這一桌面目全非的余骨剩湯。可酣暢淋漓地鯨吞下太多太多母愛的我們，又習慣於忘記償還，然而她們卻從不計較。

每當看到母親剁蔥時嗆出的淚、殺雞時劃破的手、洗碗時弄濕的袖、炸魚時灼傷的臂、端湯時燙紅的指、開鍋時熏痛的臉，以及從廚房出來後滿身的油污，我都情不自禁地想：如果哪一天真要我「臥冰求鯉」或「割股孝親」，我一定會義無反顧的。不為別的，就為母親這份無怨無悔的犧牲，就為這飯香菜熱里點點滴滴平凡而又具體的愛。

散文家張曉風曾說過：一粥一飯里的天長地久最是味永難言的。我深有同感。你呢？是否也在母親親手為我們準備的一日三餐里，吃出了一種幸福的滋味，吃出了一片感恩的情懷？是否也領悟到已欠下母親太多太多，該用行動去償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