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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講啦張信哲演講稿:我不願做唱歌的機器

大家好!我可能是「唱得」比「說得「好聽,但是今天要說我就儘量地說。

對於做明星這件事情,我覺得我是完全不可能做明星的,當然有很多的事件也告訴我——「你不適合 ,你不可能。「比如說進到這個行業的過程,我是被踢了一腳進來的。當李宗盛大哥有一天突然真的約我了,就說想跟你聊聊。這個時候我也是完全空白,」你對於這個音樂圈有多少了解?「我說:「我沒有。」「你有什麼期望?」我說:「我沒有期望。」「你有什麼追求?」我說:「我也沒有追求。」「那你為什麼要來唱歌?」我說:「因為我喜歡音樂啊。」就是這樣子幾個問題,我就直接被說拜拜了。

其實一開始,所有的狀態都不是在我想像和預料當中,也不是在我的期望當中。我一到唱片公司其實第一個想法就是反正我也不可能發片,你們既然簽了我,我就找到一個打工的機會,也許真的如果我努力的話,我可以有一天升格變成一個製作人。因為那個時期他們不流行這樣子的聲音,舉個例子:我前期,滾石做的所有的歌手,比如說像趙傳、周華健、李宗盛、羅大佑這樣子的聲音,所以我的聲音對於他們來說是一個異類。我唯一初試提升的機會當然就是跟潘越雲唱的這首《你是唯一》,可是那時候其實會找到我有幾個原因:第一個就是這張專輯是《阿潘與十個男人》,所以唱片公司已經把所有可以用的男歌手全部推上去了,但是怎麼湊都湊不齊十個,所以就給我一個機會來湊第十個。

發了這張單曲之後,那就借著這樣的反應,我們來錄音。錄了新專輯之後唱片公司的企劃人員就來了。跟我聊,他發現我是一個跟我講十句話,我只會回一句的這樣子的人。他們直接跟老闆抱怨說:「長得這樣不知道怎麼做啦。」我記得我應該是我們公司唯一被攝影師罵的一個藝人,他是直接摔東西,說他不拍了。所以我第一張專輯的封面其實是什麼呢?是當他在無奈、氣憤,然後不知道怎麼拍的時候,跟宣傳人員在發牢騷的時候,我坐在那邊發獃,他抓拍了一個照片,那張照片就當了封面。更誇張的是他們最後決定:算了,不要拍臉,不要!所以這張專輯的背面就是一張我趴在桌子上,什麼都看不到的一張專輯。所以唱片公司真的沒有辦法推我,然後上不了任何的媒體,他們就用唯一的一個下下策:全部買電台的廣告跟播歌。所以我的歌就是這樣子,在電台裡面開始播,開始讓大家先聽到我的聲音,沒想到這個歌就紅了!

紅了之後,我的時間就不是我的了,我的生命也不是我的了。這張專輯是在3月的時候發的,那我11月要去當兵,所以我等於有半年多一點的時間,唱片公司基本上就把我當「奴隸」使用。我在這幾個月的時間裡面,發了三張唱片, 拍了兩部電影,拍了兩部電視劇。我記得有一次我實在是撐不下去了,我跟我的老闆說:「我真的沒有辦法啦,你可不可以讓我休息一天?」他就把我偷偷地抓到一個很小的酒店,讓我在酒店裡睡一覺,睡了一整天24小時。

在那段時間其實我覺得對我來說是個很大的考驗,思考「你到底要做什麼?你到底是在幹嗎?」我覺得那段時間我已經是個小丑,說實在的除了唱歌以外我做的東西都不是我懂的東西。我記得最好笑的是我去拍了一個片子叫《成功嶺上》,我那個時候正好腳受傷,所以我根本就是拐著走路的,說「沒關係可以,可以拍」他們就讓我去演一個腳受傷的士兵。我說這樣也可以,但是我沒有剃頭。「沒關係,讓你當班長,班長可以不用剃頭。」 他們這樣說。

尤其是有一件事情讓我很想馬上退出演藝圈的,就是當我站在舞台上面,大家給我很多熱情,像剛剛這個樣子。但是當我去當兵的時候我就是一個乙等兵,我是軍肩最低的一個阿兵哥,那我從報到的那一天開始就讓我非常地不舒服。因為我一報到就有一部長官的車子來接我了,說有某某長官要找你。長官要找我,是不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我就非常忐忑地去了,結果他找我去幹嘛?沒幹嘛!他們只是看看張信哲長什麼樣子。當我花了這麼多的精神,在這麼長的時間錄了這麼多的唱片,然後做了這麼多的事情,結果只是讓大家來看熱鬧。我覺得這個好像不是我當初進到這個圈子想要做的事情,所以我那個時候一直在想,我退伍以後我把契約履行完以後我就不要唱了。

但是《愛如潮水》這個專輯給我一個完全完全地改觀,就是說它讓我了解到了音樂的力量!這首歌的過程也充滿了很多複雜的選擇。第一個,李宗盛大哥寫完這首歌,他覺得這首歌不是要給我唱的。他覺得這首歌是要給一個有很多生活歷練,聲音非常滄桑的男人的聲音來唱。但是我不曉得哪一點說服了他,讓他有這樣子的一個奇想吧。就是說,那如果把這樣子的一個背景放在一個什麼都沒有,乾乾淨淨的男孩子的身上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我嘗試了,但這首歌其實在發片的階段一直沒有反應。大家其實不能接受,唱片公司也非常非常地失望,也非常灰心。但是就在這張專輯發了幾個月以後,我覺得應該是累積到了一定的能量之後,這首歌就突然地爆了,爆到就是好像全世界都認識我了。這個是一個很大的轉折點,從 「我不要做這件事情了,我只是把工作做好就好了」,到「這個工作有一點意思」,這個意思就是說:當你真正投入去做某一些事情的時候,你還是可以感受到那個力量,而且這個連結並不是像之前我去當兵的時候,看熱鬧。而是說他們願意跟你分享他們心裡的事情,所有的各種階層,各種年齡背景的男人都來跟我分享他的感情觀。因為他們覺得,終於有人願意唱出他們內心脆弱或是軟弱的那一面,有一個代言人了!所以這個也是我感受到音樂的力量。

接下來就是《有一點動心》也來了。因為劉嘉玲聽了《愛如潮水》,超愛!所以我的老闆就騙她說:「你只要來簽約,我就可以讓張信哲跟你合唱!」就騙到她了,然後也唱了這個歌。但是我覺得有一個讓我一直很不能跨過的一個坎就是說,一首一首的成功的歌不斷地出來了,那我跟聽眾有了很多很多的交心。但是我還是一個唱歌的機器,我們一年可以發三到四張唱片。所以我一直覺得,我就是這樣一直唱歌嗎?我不斷地唱歌,雖然這些歌我不是不喜歡,也不是跟我沒有關係。但是歌手是什麼?我唱了這麼長時間的歌,我除了賺到一些錢我什麼都不是。我唱的所有的歌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這些歌全部都是唱片公司的,我甚至是,如果我離開了滾石,以後我再也不能用這些歌了。

這個事情讓我覺得太恐怖了,所以我那個時候非常非常堅決地:我要成立自己的工作室!我要開始掌握音樂的創作權!那我們一般聽到創作權,會想到的是創作人都是作詞或是作曲,那歌手呢?歌手其實只是在台上,把他們的音樂唱出來而已。這麼簡單嗎?其實不是!我舉個簡單的例子:就是說《別怕我傷心》這首歌好了。我並不是原唱,之前這個歌手唱《別怕我傷心》的時候,他有他的創作方式,但是這首歌它的創作算是不成功。我的創作,我雖然是翻唱這首歌,但是我用我的方式讓聽的人得到他們應該有的感動。這個就是創作的力量,所以歌手應該是另外一個創作人。我不要只是當一個在台上唱歌跳舞給大家看,然後去賺一些錢的那樣子的藝人。所以我必須要做的另外一件事情就是:我要好好管理我的私生活,我不要留任何線索讓他們可以盯得上我。我覺得這個圈子並不是大家想像中的,這麼的沒有人情味。也不是大家想像中的,這麼的唯利是圖。你自己知道你要用什麼態度來面對這個圈子,那相對的他會給你適當的反應。

我記得有一個故事,我換了一個經紀人,我跟他剛剛合作不久,所以他就試著讓我去發一些假的訊息給記者們。他說:「好,那我先幫你約某某記者。」(跟記者)說了五分鐘,他(記者)就說:「你先不要講,你確定我寫這個故事嗎?如果你要寫,我可以幫你寫,但是你要想好之後的後果。」那個「後果」的意思就是說,你以後就得永遠永遠永遠地用這個方式來拿到頭條。所以我那一次就毅然決然地說:「好!我了解了,我也不要這個頭條!」我回去跟我的經紀人說:」這個不是我要做的,這個不是我們應該做的!」所以從這個事件開始之後我就非常清楚,我所有所有的事情就是為了我的音樂服務。這個選擇很重要。我不是靠著各種包裝、各種緋聞、各種營造的事件或是各種頭條來把我推到一個位置上面的藝人,因為我不是那樣子的歌手。所以,跟專業合作,是我覺得從我一進到這個行業來就學到的一個很重要的事情。

我的第二張專輯我現在回想起來,它還是一個夢幻的製作組合,有李宗盛,有齊秦,有小蟲。那你能不能趕得上這些專業人士?你跟他們一樣好,你就可以跟他們在平行線上面,一起共同完成這樣的事情。所以這一直是我在這個行業裡面保持的一個原則。就是說,我要,做最好的之一,但是不做最好的那一個。這個事情其實對我來說一直是很重要的一個座右銘,就是說我要跟這些非常棒的人在同一個水平,我要做一個很棒的人。但是這個行業沒有第一名,所以在這個行業裡面我一直抱著就是「老二哲學」,就是說第二名也是在前三名之內。當我不去跟大家搶的時候,我覺得我反而接受到更多的幫助。我在滾石的那個階段,唱片公司他們為了要激起大家的士氣,所以他們要創造一些假想敵。那個時候我們最大的競爭對手是誰呢?飛碟唱片的張雨生。另外就是可登唱片的伍思凱。有一次我們在一個活動上就碰到了張雨生,他的宣傳在跟我的宣傳聊天,這個時候你知道兩邊的敵意突然就出來了,你就聽到對方用那種很酸的口氣說:「你唱片賣的不錯嘛,也沒有什麼新的歌迷再加入了吧!」類似這樣子的話。所以那個時候心裏面會很不舒服,就是說有必要這樣嘛?我絕對不希望是這樣子的模式去跟其他的人合作。

一直到現在我覺得我還是抱著這樣子的心態,我不用事事求第一,但是我期待有更多的空間跟好的專業的精英一起合作。所以我想大概就是這幾個東西造就了現在的我。第一個就是我的「老二哲學」,讓我一直走到現在;第二個就是我對於自己,到底要做()什麼樣子的一個人。我一直都是忠於我自己心裏面的選擇,而且不被外在的一些名或是利或是更多的誘惑影響到我自己。這就是我今天跟大家分享的一個自己的經驗 。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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