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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物生長影評

《萬物生長》誰的青春不騷情?誰的青春不生猛?

所謂馮唐,騷情大於才情,所謂李玉形式大於內容。

馮唐的騷情加上李玉特有的表現手法,《萬物生長》成為了一部內容上騷情,形式上生猛的青春電影。

馮唐的《萬物生長》用尖酸刻薄的語言以及褲襠里的思想激盪,來緬懷某種青春的內心腫脹。李玉的《萬物生長》則把小說里囉里八嗦下半身思考外化成了一種人類在荷爾蒙分泌最為旺盛時期的,對於肉體與肉體之間激烈碰撞的強烈渴望。

不陳述理由,不解釋原因,就像是亙古不變是自然規律,在那樣的年紀里,每個人都要經歷這樣的成長,愛就狠狠的愛、恨就不顧一切的恨,喜歡了就死命的咬上一口就像一頭小獸用口水和尿液來劃分領地,不愛了就讓地球全部毀滅讓,大不了讓上帝再重來一回。

有那麼多的青春片,講了那麼多俗爛的故事,卻忘記了青春本來就是一件形式大於內容的事情。李玉的《萬物生長》,只展示,不解釋,只呈現青春的儀式感,注重的是情緒和感受而非故事或戲劇上的的起承轉合。這點和馮唐的小說很像,故事裡的人來了又走了,他們來來去去,最後都變成了故事,青春也就這樣結束了。

電影裡馮唐的金句還在,騷情也還在,只是被李玉抽乾了一切故事性元素,全部轉化為展示人物情緒起伏的各種片段,激烈的爭吵,毫無顧忌的喧譁,肆無忌憚的愛,歇斯底里的恨,往死里灌酒,拼了命的親吻和撫摸,青春的兇猛在電影裡被展示的淋漓盡致。

李玉,還是那個李玉,晃動著的運動鏡頭,素顏出鏡的范冰冰、歇斯底里的女主角,為愛癲狂的女配角,優美的空鏡頭,大段的配樂,人物的剪影,流動著風景和在風景里的男女主人公、肉體上激烈碰撞、以及激情過後的遺憾和落寞,也就是馮唐口中所謂的「拔出悔」。

「拔出悔」李玉和馮唐的第一個契合點。

本來《萬物生長》是很難改編成影視作品的,討巧的是李玉導演找了一個快速帶入情緒的捷徑,那就是氣味,馮唐的書中有各種關於氣味的描寫,李玉通過視聽語言在電影呈現出了各種味道,通過味道來傳遞人物的狀態和情緒。

氣味是李玉和馮唐的第二個契合點。

一開場就是福馬林爆炸的味道,夏天的汗味兒、男生宿舍的臭味兒、秋水身上的尿騷味、柳青身上的香水味、女生宿舍的屄香味兒、大排檔的燒烤味兒、燕京啤酒味兒以及啤酒喝到嗓子眼的胃酸味兒、花前月下的丁香味兒、大體的腐臭味兒、解剖室里酒精味兒……最後是愛情變質後的酸味兒(這是李玉自己加的)。各種味道在電影裡扮演了重要的角色,每一種味道的出現都和人物的情緒和狀態相關,把味道拍出來,讓觀眾感受到,進而去體會人物所處的情感狀態,這是李玉導演的高明之處。

比如秋水帶著柳青進入解剖室,滿眼都是人體標本,福馬林的味道立即充斥鼻腔,接著他們喝的是酒精,觀眾的嘴裡也似乎能夠品嘗當那生猛的味道。酒精混合著福馬林,兩個人似乎都要徹底的洗淨自己,在各種人體器官面前坦誠相對,他們激烈的接吻,但醫用酒精究無法洗淨他們的靈魂,等到終於掏心掏費了才發現他們之間的愛似乎也不那麼純粹。於是他們只能像是泡過了福馬林的大體一樣,硬著心腸彼此傷害。激情終會退卻,人懷念的不過是青春時的內心腫脹。

除了這各種氣味串聯起的情緒,和馮唐的幾個金句,這電影其實更像是李玉的個人作品,當柳青成為了故事的主角,這電影就已經和馮唐的小說漸行漸遠了,李玉的故事基本上還是一個女性視角的故事,陽剛之氣到了女導演手裡難免不變成陰柔唯美。

韓庚奉獻出了演員生涯以來最為出色的一次演出,他終於捅破了和黃曉明之間隔著的那層窗戶紙,基本上可以並駕齊驅。李玉導演把他調教的非常好,依稀看到了導演當年調教範冰凍的影子,做男版范冰冰也許對韓庚來說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影片的結尾一般,為了大團圓而大團圓。結尾前面一場戲拍的非常好,秋水和柳青在湖邊激情過後,柳青獨自離去,秋水一個人吃這柳青點好的早餐。秋水憤憤的狼吞虎咽,一種青春的失落感油然而生,這裡作為結尾可能更有味道。

馮唐的小說加上李玉的映像風格,喋喋不休的故事遇到了一個懂得通過簡化故事內容而只傳遞故事情緒的導演,簡直是天作之和。

《萬物生長》電影比小說更招人喜歡,因為它夠簡單,夠直接。

誰能把馮唐的騷情影像化,非李玉莫屬。

春暖花開,萬物生長。范冰冰在這部影片裡精準到位地詮釋了一名熟女,與醫科大學生韓庚談了一場非常傷感的戀愛。還好,這部《萬物生長》沒有打胎,這是讓人感覺到舒服的一點。不過這也可能和男主角的醫科大學生的設定有關,畢竟學醫的還是懂得安保措施要做好。

李玉導演之前拍攝的電影其實一直都具有很強的觀賞性,她的電影《紅顏》、《觀音山》、《二次曝光》都有商業化的包裝,或者不說是商業化手法,至少她這些電影也在有意無意地尋找商業和文藝之間的平衡。一部電影既要有觀眾的支持,也可以反應導演的個人思想與風格,這樣才能被稱之為一部導演作品。

《萬物生長》因為有同名小說文本打底,並且這本小說在市面上也獲得了讀者的認可,有一定的知名度,加上范冰冰和韓庚這樣的明星陣容,《萬物生長》可以說是李玉迄今為止最為商業的一部作品。

那這部作品究竟拍的怎麼樣?但從娛樂性角度而言,很精彩。影片不像是《二次曝光》那樣過分探討女主角范冰凍的思維世界,《萬物生長》非常直給,就好像是一本武俠小說一樣能帶給觀眾刺激愉悅的感受。喜劇、愛情、校園、青春在這裡都容納了,這是一部充滿了荷爾蒙的電影,影片中展示韓庚、齊溪、張博宇、吳莫愁等醫科大學生的學習和情感生活,范冰冰是一個女商人,作為一個熟女,她出現在韓庚的生活中,幾乎改變了韓庚的人生觀和愛情觀。

導演李玉在這部電影裡大概是把春夏秋這三個季節都拍了,春天和夏天這兩個季節尤為重要。影片開場是春天,電影中的人物青春洋溢,畫面中的植物也在抽枝發芽春意盎然,每個角色似乎都春心萌動,這是一個發情的季節一般。雖然這種表現手法比較誇張,但也確實把握到了大學生們處於發育階段最後一個時期的掙扎,馬上就要成人踏入社會了,在青春貌美的時代且沒有工作壓力的時候,揮霍青春仿佛成了一件合情合理的事情。到了夏季,又是熱戀的季節,韓庚又在片中陷入了與兩位女主角的戀愛糾葛,這個過程時而燦爛、時而黑暗。

很難說韓庚在片中的角色秋水有幾分馮唐的影子,倒是他最後成了出版商這個設定看著像是路金波了。《萬物生長》是一部講述男孩到男人的電影,主要還是說男人的成長,遇見了熟女范冰冰,韓庚開始懂得愛並蛻變成男人。這部電影裡沒有韓庚肯定算不上什麼好男人,但這或許也是很多男人的一種寫照,在現實生活中,人其實不一定非要分出好壞,即便是這個人的行為真的傷害到了某些人,或許也是生活中無法避免的選擇吧。

《萬物生長》用很激情的敘事方面和鏡頭畫面講述了一個男人和兩個女人的愛情故事,重點是他們三個人,片中也涉及其他很多人的戀愛和生活,戀愛雖然司空見慣,但影片中的人物用了充滿爆發力的演繹方式讓這個故事變得激烈且異彩紛呈。

《萬物生長》不是宣傳的「讓人懷孕的虎狼之作」,而是脾肝腸胃腎都虛的文青男悶騷漸遠的後青春,表現主義、自然主義、現實主義混雜的分裂之作。片子從頭到腳都上不上下不下,卻總歸是少數讓人看得無比舒服的華語院線片。正如裡面所說的,缺少點「靈氣才氣」,所以「山寨低端版婁燁」李玉這次依然少了深刻深邃。不過還算是可雕之作,自然也秒殺了《頤和園》之後所有的校園青春題材電影,莫名其妙地成為市面上唯一的正大光明的有點逼格的青春片和我今年的第一部「2015年度華語四佳」。

韓庚范爺還有婁神發掘的齊溪都有進步,不過依然是有些表演真實走心,有些表演浮誇到要命。劇情雖然有點抽風有點傻、空洞說教、舊瓶裝新酒,但誰真的在乎?更重要的是享受花樣繁多的鏡頭和剪輯。況且在青春類型片裡用「人體」這個概念來貫穿,幾段情節都沒離開「萬物生長」的這條大的主線,其實三個女人三段情感就是秋水生長階段的三個階段,從雛醒到迷茫到最後離開後青春的迷夢。用《迷牆》式的動畫拼貼迅速塑造人物心理,用不斷下墜重又反彈的蹦極幻化青春的流逝,用張楚《孤獨》迷離的奇幻群架表達長大的悲喜,用摔破拍立得來離開標準化的人生道路,用人體教室酒精催發下赤焰般的爭吵來展示愛欲中的糾結和苦痛,生與死、青春與老去的扯淡,這些隱喻設定竟然讓人感覺還不錯,雖然比不上《觀音山》,但比起前作《二次曝光》還是綽綽有餘,尤其是最愛的兩段:一襲白色與初戀的屍體同床,夕陽下最後的奔跑,狠提氣質。

鏡頭感依然如《觀音山》《二次曝光》一樣遠在水準線之上,大特寫,情緒化,曾劍坐穩大陸攝影一哥依然是秒秒鐘的事。視聽體驗和技術放大陸影院比幾乎沒有問題,雖然離婁神的意義化的視聽創新還是有著雲泥之別。

問題主要還是都出在劇本上。比如前段可以再多10分鐘的人塑,柳青的角色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劇作上前半段還是很有節奏的,後面就開始情節點不明,鋪不出去,還有很多元素需要重裝。可能是先有了整個框和思路再把人物硬塞進去的,總感覺他們時而非常真實,時而非常假,沒有達到相應的表達和情感的高度,尤其是情感,到最後也沒有聚攏起來,嘩啦啦的就和前面致敬《水澆園丁》那場的情景一樣一下就溜掉了。導致整個觀感就是,看的時候非常喜歡,看完結局就馬上開始減分。當然也有人可以辯解說,劇情是易朽的,人物是永恆的。但《萬物生長》裡的人物們普遍缺少有靈魂的戲劇性需求,這是李玉商業化後必須面臨的問題。

整體算是李玉所有電影裡中等的一部,也算是她《二次曝光》後還魂的一部電影,水準介於《觀音山》和《蘋果》之間,並且有了一些新的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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