勵志人生首頁觀後感

立春影評

立春影評(一)

故事的女主角,王彩玲,一個如此普通土氣的名字。故事中的她長的奇醜無比,卻夢想著自己能一直唱到巴黎。這本身便是一個巨大的戲劇反差對比。在影片的前半段,導演很巧妙的用窗子這個意象去視覺化了她的夢想。在她對周瑜講述自己的遠大抱負後,兩人不約而同把臉轉向了窗外,鏡頭裡是暮春時熹微的陽光,整個畫面都沉浸在一種美好的色調里。而她對黃四寶的愛也醞釀在她對未來的夢想中,我覺得有時候,她把黃四寶想像成另外一個自己,同樣追求夢想獻出靈魂的人。她對黃四寶一見鍾情的那場戲也被導演意象化在窗外,窗外的黃四寶半蹲著,手中玩著看似兒童才會玩的東西。同樣光線,同樣美好的色調。如果說窗外對於王彩玲象徵著最純真的夢想,那屋子裡面便是現實。從那一場戲中便可以預想到王彩玲拒絕周瑜的必然結果,周瑜是徹徹底底踩在現實的一端,而這正是王彩玲所鄙夷的。

在經歷了與黃四寶的種種愛恨糾葛後,他們退出了王彩玲的生命舞台。影片推向第二個小分章。這一段的故事是觸動我的,舞蹈老師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同性戀而強姦了自己的女學生。我驚訝舞蹈老師做出這樣極端的選擇的同時也深深為之所感動。這是一個堅持理想的藝術家與現實最激烈的碰撞,我們看到他的選擇中只有深深的悲哀和無奈。喜歡那場在雪地里的戲,一個特寫鏡頭是舞蹈老師推著腳踏車向前走,舞蹈家特有的身段和步法,每一步都無比沉重肯定,而鏡頭一搖觀眾才看到老師早已泣不成聲,大雪中他沒落的身影卻如此堅定,他是下了多少的決心啊!當胡老師強姦完自己的女學生後,他只是拍拍身上的衣服,無比從容淡定,緩緩走向燈光下專心跳完最後一支舞,燈光下最後那個遠景鏡頭,小小人物最後一個定格造型,導演讓我們真真切切看到了這個孤獨藝術家最後的堅持。

在看到身邊的這些事情,在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打擊和挫折,王彩玲也不得不對現實而屈服,她走進了婚介所,開始尋求平凡人的正常生活,這裡她再一次碰到了黃四寶,在走出婚介所過馬路的時候,僅僅幾秒鐘的對視。也許她認出來也許她沒有,此時的她們都不再年輕,一個落魄到由婚介所找男人,一個淪落到成為靠婚介所騙錢的小混混。誰又會再想起當初信誓旦旦年輕時豪言壯志的夢想呢?

最後的王彩玲,成為了一個賣肉的屠夫。又是一個立春,她帶著自己領養的女兒來到天安門前,天安門下一片溫馨柔和,又是同樣美好漂亮的光線。王彩玲若有所思的望著遠方…

「每到立春的時候,我的心裡就開始蠢蠢欲動,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然而整個春天都過去了,什麼事情也沒有…」

突然覺得這句話像極了王彩玲的一生,一生都在追求夢想,用一生去相信夢想。最後當生活磨平了一切,僅僅如許許多多庸庸碌碌的平凡人,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

立春影評(二)

據說,《立春》最初在國內受到的待遇是「不準宣傳」,之後才改成了「低調宣傳」,想來是因為一貫以屁股代替腦袋思考的電影審查委員會發現他們上了電影《孔雀》的當——把一部對中國社會充滿絕望的電影當成了主旋律,所以對於顧長衛的新片當然要施以顏色。其實,這種手段不過是更吊起人的胃口而已,想要看到的終究還是會看到的。

在有幸參加了《立春》在國內的點映之後,個人覺得被高高吊起的胃口非但沒有被滿足,反而有些被敗壞了。雖然據演員說,這個版本和國外參賽的版本相比,有幾段戲被刪掉,尤其是一段按摩棒的據說十分搞笑,不過我感覺,這依然不會改變影片所力圖表現的主題——有追求的人陷於絕望的社會中最終絕望。

影片以藝校聲樂教師王彩玲(蔣雯麗飾演)為主線,串出了小縣城(影片在二級城市包頭取景,劇中人物講呼和浩特話)中幾個青年對藝術的執著追求,直至最後放棄的過程。王彩玲雖然痴迷歌劇,但是本身天分有限,根本無法進入中央歌劇院,不過她對於在小城市教書這份工作顯然十分不屑,始終夢想著要成為北京人,要進入中央歌劇院。

與她有著同樣不滿的是她的單相思對象——黃四寶。這個鋼鐵廠的青年人立志要考上中央美院,不過每次初試過後即遭到淘汰。在黃四寶離開這個城市後,王彩玲找到了的第二個男友,民眾藝術館的舞蹈老師胡金泉。胡金泉喜歡的是芭蕾,他所苦惱的不僅是自己喜歡的舞蹈在這個小城市中無人欣賞,更為痲煩的人們擔心他的性別取向——「二胰子」直到現在依然是一句罵人的話。

歌劇、油畫、芭蕾,即使到了今天依然不能為普通大眾所欣賞,更不要說90年代初的小城市。所以影片中的三個年輕人對藝術的執著追求,註定要受到周圍人的冷遇,而他們的天分也決定了他們在各自的領域無法更進一步。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依然選擇對藝術堅持不懈的追求,除了對藝術熱愛,更深層的原因是:這是他們在精神上高人一等的救命稻草,除了他們喜愛的藝術,他們沒有比他們身邊的人更了不起的地方。這就是患上了日常生活恐懼症。

在王彩玲們看來,生活中最可怕的事情就是平凡。對於平凡的這種恐懼吞噬了他們的靈魂,同時讓他們自己的生活痛苦不堪。王彩玲終於選擇了獨身,開了個肉鋪並領養了一個兔唇小女孩。黃四寶自從深圳回來以後,變成了一個騙子,到處受到債主的追打。而胡金泉在三個人中算是幸福的,他因為強姦未遂進了監獄,卻也因此證明了自己是男人,平息了人們對他性別的議論,終於解決了他的一個煩惱。王彩玲們最終不得不適應了生活的步伐,不過失去了救命稻草的他們,精神世界只剩下了空虛和痳木。

對於影片中這些患上了日常生活恐懼症的人們,精神上高人一等最終要轉化為在實際生活中高人一等,他們要追求的其實和常人要追求的目標其實沒有本質區別。和常人不同的是,如果這個目標最終沒有實現,那麼他們餘下的生活就完全沒有意義了。但現實生活是:高人一等的是始終是少數,絕大多數都是普通人,如果作為普通人平凡的生活,他/她的生活就沒有意義,那麼他們的生活始終就不曾有過意義。因為生活的意義是他們賦予的,不是別人的目光和掌聲賞賜的。

追求成功和卓越是每一個現代人的目標,而資本主義時代的來到,使得每一個人都希望自己和別人不同的願望分外迫切。因為在農業社會中,每一個人在小集體中都是具體可感的,而不僅僅是一個代號或者活動的工具。但是在追求成功和卓越的過程中,其實也是發現自我的一個過程,不知道我究竟是誰,不過是追逐社會公眾的潛意識的另一個隨波逐流的人。

從影片當時的社會層面來說,對於平凡的恐懼,背後隱含的其實是人群之間的差距迅速加大,人群之間歧視加深。90年代初正是中國社會拉大社會經濟地位差別的開始,原來固有的歧視(城鄉、貧富等等)此時更加變本加厲。這種社會傾向反映在個人身上,就是人們都追求實現去大城市發達地區,並儘快富裕起來。

在這種社會現實下,絕大多數人都在歧視觀念的推動下,追求自己的目標,而忘記了自己是誰,到底想要的是什麼。這中間產生的最可怕的例子是馬家爵在殺死四個同學的逃亡路上不忘背英語單詞;而一個農村的女大學生在遭遇車禍,剛剛甦醒過來,不問自己的傷勢,不問親人的死活,第一句說竟然是考研的日期過了沒有。

因此,對於這種充滿了恐怖的黑色幽默的社會傾向,需要的不僅僅是滿懷同情的歌頌,而是更深刻的考察其社會原因和心理原因,尤其是造成這種現象的心理原因。同比韓國導演李滄東的《密陽》,在演員上,蔣雯麗的表演並不輸給全度妍,然後一個深入探究個人的心理世界,一個卻把責任簡單推卸給社會,二者之間的高下並不難判斷。《立春》是顧長衛導演在反映這個主題的第二部作品,依然沒有做出比《孔雀》更深刻的反省和探究,反而在原地踏步。對於該片編劇李檣來說,《孔雀》、《姨媽的後現代生活》、《立春》三部作品都是一順拐的產物,日常生活恐懼症一而再再而三的同語反覆,卻始終沒有摸到關鍵所在。

對於這種人物親切同情的立場,充分說明了製作者的自戀以及拒絕反省,而這種情況下拍出來的電影,兩個字就可以概括——矯情。

立春影評(三)

剛看完《立春》不禁讓我思考這個問題:夢想離現實究竟有多遠?為何在中國的電影中,生活總是如此沉重,環境總是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影片中有三個「痴」:一個是王彩鈴,她痴迷歌劇,甚至有時讓人懷疑她是否有妄想症,好在她自己知道這是假的,最後變成了街頭肉販。另一個是黃四寶,痴迷油畫,考了五次美院未果,最後變成個混混。還有一個痴迷芭蕾,被人視為人妖,最後在監獄裡過上了平靜生活。三個人,沒有一個實現了夢想。

當然,我認為王彩鈴的放棄夢想有著導演和編劇的刻意殘酷在。她原本馬上就能拿到北京戶口,最後卻把錢給了一個聲稱患了癌症的女孩。我始終認為這一舉動安排的太過於刻意和戲劇化。包括後來更進一步的戲劇化,這個女孩根本沒有得癌症。這一安排也許加深了王彩鈴的悲劇性,但卻不夠自然。在影片最後,導演送給了王彩鈴一個夢,一個她跟很多人誇耀過的夢——「我是中央歌劇院的首席女高音」。導演這是在幹嘛?這是把人硬生生踩下水後,又在岸上揮舞救生圈。

王彩鈴後來領養了一個女孩,取名「王小凡」,這又讓我想到另一個問題:平凡與天才究竟是什麼關係?()天才在凡人的眼中就如同梗在喉嚨的魚刺?定要拔除而後快?天才如同梵谷,最後瘋了。當然他是個比較極端的例子,但是,依然可以發現的是,在這個社會上,就算凡人沒有吞噬天才,但起碼,天才都在凡人的夾縫間苟延殘喘。為什麼?因為在這個世界上,凡人永遠占據主導。尤其是在十幾年前的中國小城市,「棒打出頭鳥」的道理人人懂得。

那麼,為何上帝要製造出這些天才?王彩鈴曾經說過「要擔當起這個命」,可是最後她自己放棄了。她甚至給女兒取名小凡,可以想見她對曾經的自己的訣別。上帝給了片中三位人物以天才,可是最後,沒有一個人擔當得起來,他們最後選擇的是——砍掉那第六個手指!

這讓我進一步想到有關「選擇」的問題。面對人生我們究竟有沒有選擇權?片中的三個人物都曾經掙扎過,都曾經努力的想要改變現狀,但每一個人都在命運面前敗下陣來,最後全都無奈的選擇——成為一個凡人。可以發現,同樣的宿命與主題也出現在了顧長衛的《孔雀》中。

但無論是《孔雀》還是《立春》,它們所折射的均是曾經的中國。那麼,現在的中國呢?現在中國社會中的天才們呢?他們的命運又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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